眩。
他终于发现自己身边围绕着多少害怕孤独的人儿
戳破一层纸的掩饰,也需要将自己翅膀片片拔去笑向天堂的勇气。
没人敢靠近那片坑坑洼洼的岩石地带。
飞沙走石的漫天黄雾,迎面而来的气味带着血腥味,生锈的血,血色的铁锈。
没人以为那泛酸的空气味道是这儿主人的体温,他自己觉得。
这片沙瀑之森给予每个孤独愈发坚固的堡垒,不可撼摇的城邦,永不亲善的和蔼。温和的四散飘摇,像是赤道正午的太阳雨水,又是北极南郊头夜初次的风吹雪。
他给了自己时间,给了风暴时间,给了时间时间。时间跨过年轮深浅,折射的水的波纹只在大气中撼动。
听说,那片无法接触的绿洲名叫‘海市蜃楼’。
谁起的名字如此悦耳动听。他看着那摇晃的美丽梦想赞叹。
他终于发现自己身边围绕着多少害怕寂寞的灵魂。
爱慕与爱情,美丽的陷阱,知识的破绽,不存在,在地表地下全部不存在。
……是他不存在,还是这世界的美好不存在。
……是他不存在,不是这世界的美好不存在。
我存在。
谁都希望自己存在。
没人敢靠近沙瀑地带的那个黑暗角落,传说,那里有只由基拉。
……不,或许是沙基拉。
……不是说是班基拉呢吗?
—是由基拉,血色的眼瞳,矮小的身子。
不过是只由基拉。
对的,不过是只杀过人的由基拉。
他杀过人?
杀过。
杀了谁?
他缄口不提。
那为什么杀人?
他自顾沉溺。
……你是怎么知道的?那只由基拉杀人的事。
因为我就是他杀的人。
你死了?
我没有。
你是灵魂?
我不是。
你有脚。
是的,我没有死去。
那么你去死吧,神经病!
你是第八百五十三个这么作为道别的。
听着故事的每个人都这么反应的。包括我。
笑容可掬,笑逐颜开。笑声传出数百米。
哭泣在哪里?
去沙粒里寻找,会发现海水结晶体彩虹色的反光。
你仔细寻找了?
我没有。
你在说谎?
我不是。
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那是我死前留下的泪。
你死了?
我没有。
你是灵魂?
我不是。
你有脚。
是的,我没有死去。
那么你去死吧,神经病!
你是第八百五十四个这么作为道别的。
听着故事的每个人都这么反应的。包括我。
他终于发现天空游戏着多少害怕恐惧的笑声。
究竟这世界有多少善良和蔼另人神往的过去。
我不知道这里有什么正如我不知道未来是如何一样没人告诉我沙瀑里是什么没人知道沙子下埋着什么没有人和沙子一起伴随我走过旅程的艰苦没有人看见生命倒下的一瞬眼眸如何消去火光。
这是什么世界这是我的世界这是孤独的世界这是自由的世界这是血腥的世界这里有花有草有树木有墓碑有风化未完的白色骨灰这是。
这是什么世界。
温暖抚摸我的头的,低头不语对我笑的,抱起我共舞的是谁。
是我。
我杀死的是谁,我眼前倒下的是谁,我面前僵硬的笑是谁。
是我。
你没有死去。
我有脚。
你不是灵魂。
嗯。
……太好了……你还在。
我一直在,正如一直内疚的你。谁也不能预见那片绿洲的真假,正如谁也无法预见玩笑的真实。
那池水……很凉吧。
嗯,不出所料的冰凉,就像你一直向往的双子岛的严寒。
海市蜃楼是那么真实。
因为他本来就是真的……真的,在沙子扭曲下总会变得假象横生。
是假象吗……我原本就知道他是真实的吧。
别埋首在臂弯,自己的身躯救不了自己。别为生灵流泪,无果的泪水只能给你哀伤。
给不了我(你)的重生。
外部有比我的身躯更加绿茵的草原,有比我的眼睛更加艳丽的阳光。
走出去,我就失去了你。
但出去了,我就得到了你。
编一个故事,记住一件事。
忘了那件事,你还有故事。
忘了这个故事吧……
那么,你至少还有快乐。
灵魂不需要快乐,他们只有故事。
这就是为什么,灵骨塔的墓葬层层迭迭满是哀伤。
出去吧……
直到发现自己身边围绕着多少害怕孤独的人儿。
直到发现自己缺乏的,只是装上翅膀面向天堂的勇气。
END |